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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講
by 黃靖鈞 2013-06-06 23:01:15, 回應(0), 人氣(1252)

19世紀交響曲的特點:

幾乎所有19世紀交響曲的第一樂章均按照Sonata Allegro procedure奏鳴曲快板的處理程序,分兩個調性區域,即主調及其他調(可能是屬調或3度等),按作曲家意志而定。這兩個主從調性之間的衝突是明顯的,最後均要回歸主調。

主調被賦予的個性,是英雄的、陽剛的、穿刺的、興奮的、振奮人心的等等。

第二主題(或稱第二調性區域)往往是陰性的、晦暗的、甜美的、曖昧的、誘惑的等等。

性別概念的建構,在奏鳴曲此類曲式中,可以明顯感覺出來。貝多芬的作品無疑是最迎合這類觀念的典範。其作品的第一樂章除表現第一、第二主題的對比之外,交響曲明顯現出陽剛、剛性、直接、明朗;第二主題陰性的表達,在節奏及各方面,均表現出焦慮感。

貝多芬第三號交響曲賞析:

主調轉調進入第二主題所傳達的焦慮與不確定感。


其他作曲家,諸如莫札特舒伯特,對於第二主題或第二調性區域,投注比較強烈的同情與惋惜,因該調性不可避免地須回到主調區及原來的素材。


舒伯特第八號未完成交響曲賞析:

第一主題B小調色調陰暗;第二主題則相對可愛,讓人認同,最後結束時,基於形式須回到原來預設命運,有種慘遭被壓碎的感覺。第一樂章結束時,從第二主題所發展出的勝利契機,最後仍須回到被擊碎的宿命感覺。


柴可夫斯基第四號F小調交響曲成作於比才「卡門」出品之後的兩年(1877年)。因氏觀看過卡門的演出,致使其第四號交響曲各方面的敘事均與「卡門」極相似。氏曾稱「卡門」一曲是悅人的、jolly的,並以嚴肅語氣總結對「卡門」的看法,聲稱「我無法在觀賞最後一場戲而不掉淚。」該場戲的終場,一邊是人們在享樂,在看著鬥牛士鬥牛,觀眾在喧囂;另一邊卻是兩個主角的悲劇與死亡。他們因為邪惡的命運,亦即所謂的「fatum」宿命相遇,遭之驅動,經歷一連串苦難,造成無可逃避的下場。須具有同情心sympathetic,與之同感,才有落淚的可能。

繼觀賞「卡門」之後未久,柴可夫斯基譜作帶有自傳性質的第四號交響曲,將自身當時經歷不悅事件,宣洩於作品之中。此作呈現出一般性看法,即使不須和作者的生活有直接關係,仍能清楚聽出作者的論述--絕望悲愴的效果。

第四號交響曲深受「卡門」影響,第一樂章與「卡門」一樣,非以主角為開場。未若貝多芬第三號交響曲「英雄」開頭音符響起後,繼之而起的便是主角的開場。「卡門」的主角是唐荷西卡門,其音樂的開場卻是代表配角鬥牛士埃斯卡米諾的主題,其帶有軍樂性質之效果;第四號交響曲的開始也非主角主題,反似軍樂的開場,柴可夫斯基將這類軍樂的素材塑造成「命運」,可說是整首交響曲的種子,是主要意念,即其「fatum」宿命,與其之前評論「卡門」的「fatum」有非常類似的感覺。此作的「fatum」係遙遙在上,控制著氏描述之主角的「命運」。


柴可夫斯基第四號F小調交響曲賞析:

第一樂章開場帶有軍樂特質的號角聲,代表著宿命,無法逃脫,有如希羅神話達摩克利斯之劍damocles sword以細絲繫懸在渴求並得到君王權勢的damocles頭頂上,亦即隱喻君王即使擁有極大權力,其頂上卻有一把隨時準備將之穿腸破肚的利劍吊懸,提醒君王須時時刻刻謹嚴慎行,避免被這把利劍所弒。軍樂般帶有宿命意味的主題,其最後一擊甚是強烈。作者論述軍樂般主題代表宿命陰影--妒嫉--確保寧靜愉快無法保持完整,有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,永無止盡地毒害靈魂,永遠克服不了,唯有接受它一無所獲的衰退。『氏描述第四號交響曲之種種予贊助人梅克夫人之語』)

接續軍樂主題的開場,主要陽性主題出現,它顯然被開頭軍樂般宿命主題所壓迫,被壓迫在父權之下,滿載尾音、旋律混亂、過度敏感、脆弱、猶豫不決,帶著渴求還有形而上的焦慮,尋求節奏或調性穩定的感覺。


音樂賞析:

第一主題(主要調性)出現,充滿節奏上的不安定感,其節奏特殊,係2+2+2+3,以121212123、121212123如此節奏呈現,予人restless,讓人焦慮不安的效果,其旋律本身慢慢下行,是帶有半音特質的主題。第一主題調性區域顯見宿命想要掙扎、想要掙脫焦慮、敏感、不確定的特質。其後,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進入第二主題(第二調性區域),它並非單純的陰性主題,有如卡門的那般風騷狡詐,帶著變化音滑動,在每個音域迴響,無法鎖定其確切位置,正似卡門引誘唐荷西那般情景。接著主角的命運正如唐荷西,它的主題在性感的意欲之中被馴服癱瘓,然後再次出現,此時另一個更慵懶的主題出現與之對唱,玩弄它,好似蜘蛛玩弄誤觸其網的獵物,任何超脫想法均破滅,但是英雄最終成功恢復理智,擺脫昏沉狀態,帶著勝利主題出現,結束呈示部。


音樂賞析:

主角出現,毫無力量,如此音樂類似氏的芭蕾音樂,夢境的、幻想的、東方的異國的情趣描述。主題不斷地被玩弄,但在呈示部中,主角最後跳脫夢境,恢復理智,擺脫昏沉狀態,並帶有一點勝利主題。第二主題的描述與氏本身意念不完全相符,它的第二主題並非完全負面,正像唐荷西愛戀卡門,第二主題被描寫成虛假的快樂的區域,註定被壓碎。此主題正同「卡門」一劇,代表著父權思想下,被禁止的慾望區域,在符號上,與氏異國東方情調之芭蕾音樂有許多共通之處。氏譜作此曲,對自身性慾觀點,產生極端矛盾心態,與比才所作「卡門」並無二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