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講筆記 99110653 陳玟秀
Debussy他自己認定,精神上是比較接近當時法國文學、詩學上的〈象徵主義〉(Symbolism)。不管是〈象徵主義〉或是〈印象主義〉,兩者皆有一種將我們觀察方式從主觀表達變成一種較客觀、分離的表達方式。日耳曼音樂是靠著音響的驅策,使聽眾覺得音樂的進行需要被解決(意即屬和絃解決到主和絃),音樂有著強烈情感,挑起內心的慾望。Debussy的音樂則是透過和聲本身的美感,不帶有任何暗示及慾望的挑起,是以旁觀者的心情,透過和聲和音色喚起意境和感動,是感官意象的作曲立場。Debussy喜歡將作品作上標題,像印象派的畫作一樣,事一種對大自然的描摹,而不是描述人的情感,所以和大多數浪漫主義的標題音樂不同,它不講求深刻感受的情趣、不講述一般故事,是喚起一種意境、傷感、氣氛,這種象徵性的標題,在某意義上,和日耳曼浪漫晚期坦率、活力充沛、日益深刻的表達方式完全相反,某種程度上達到了屬於法國人自己的表達方式。Debussy利用了音樂各種不同的動機或比較異國風的音階,如全音音階( whole-tone)、八聲(音)音階 (octatonic)、五聲音階 (pentatonic) 等製造音樂的影像,使之喚起對聲響的形象。
Debussy極度高超的管弦樂法,製造各種不同管弦樂的顏色,製造意象之中想像的情景。
Debussy作品之中的許多動機音型和Wilhelm Richard Wagner (1813-1883)的寫法不同,Wagner的動機主題音型是透過主題變形發展,不斷的擴張;Debussy的動機主題是不斷的反覆,讓你感受到它的存在,後續卻毫不發展的效果。
以下以Debussy的鋼琴作品《Voiles》(船帆,1910) 來作說明。
在音樂中可聽到Debussy音樂的和聲需要被解決的欲求並不存在。形式上是ABA曲式,但此處的ABA不是建築在傳統形式中的”調性對比”建構上。過去的ABA曲式是A(主題)→B(離題)→A(主題再現),此處的ABA主題是很微弱的、不強化分隔。音樂的快樂是存在每個音樂發生的當時,不需要再現時,主題被解決的快感。古典音樂的Sonata Form中再現解決的效果,在Debussy的作品中完全不存在。Debussy打破了過去形式、樂曲曲式的基本原則。在Debussy的鋼琴、管弦樂作品中可看到,呈現出來的雖然是ABA的曲式,但無傳統ABA調性的張力,都有著以景物為主的標題,和當時的印象派類似(以客觀的方式去觀察)。
Debussy這首《牧神的午後前奏曲》可算是最重要的管弦樂作品。Debussy也為了管弦樂團寫了三首夜曲,每首都帶有對自然景物描述的標題,如《Nuages》(雲)、《Fetes》(節慶)、《Sirèns》(希臘神話的仙女)。
例如:在《Nuages》(雲) ,樂曲之中再次看見Debussy典型的手法,將不同的音型用不同的排列方式並排,但是這些音型不做任何的發展,雖然可見ABA曲式的外型,但Debussy巧妙使用八音音階、全音階、五聲音階,和絃沒有使用傳統的功能來處理(功能和聲),聽不到Ⅴ導入到Ⅰ的觀念。
《Nuages》(雲),樂曲一開始,Debussy利用一連串完全五度加三度(和絃)交替出現,彷彿天空的雲飄浮不定的感覺(如圖一)。
而後英國管出現一個有趣的主題,『八音音階的音型效果』升Do、Re、Mi、Fa的主題音型(如圖二)。
(主題本身在一個八度內是以全音、半音、全音、半音….交替的音階模式,這是八音音階的模式,在俄羅斯音樂中常可見其使用。) 這樣的主題每次都在英國管出現,也沒有做任何的改變,每次周遭的配器可有不同顏色的變換。重要的是利用不同”調式”來做對比效果,而不是用”調性”來做對比。整個樂曲缺乏明確調性的驅策之感,似乎在b小調上,但卻無進行的感覺。
樂曲是ABA的曲式。
A段:
有63小節,是全曲中最長的部分。在A段中缺乏任何和聲的方向,有點像天空慢慢游移的雲彩,主題的出現,從頭到尾並無做任何發展。有時主題被法國號做迴響,法國號迴響的位置和主題的位置適一個三全音(Tri-tone)的分別(如圖四所示),明顯使用對稱性的音階模式,三全音將八度音階分成兩半,強化了音階對稱性效果。
B段:
使用了五聲音階,可能是Debussy在1889年萬國博覽會中聽到的甘美朗音樂中,笛子所吹出帶有五聲音階的旋律,Debussy引用來此。(五聲音階的特質是帶有異國風味) (圖五)
此段樂曲聽起來有太陽見見的從雲中出來的感覺。
A段:(圖六)
雲又出現了,最後逐漸剝落,值到最後剩定音鼓打著樂曲調性中心Si的音。
Debussy精湛的管弦樂法,以及法國人特有的纖細(細緻)的表達方式。為了對應Wagner的成就,Debussy也寫下了一部唯一的歌劇《Pelléas et Mélisande》,是根據北歐Maeterlinck象徵主義的劇作來改寫成的歌劇,回應Wagner的《Tristan und Isolde》。
Debussy也寫了數首歌曲,是對當時文學界的回應。Debussy所創造的改變,在和聲體系上使的他成為音樂史上巨大潛在的力量,將來二十世紀初、中期幾乎每位傑出的作曲家無不受Debussy影響。如:Ravel、Scriabin、Strauss、Puccini等,甚至對Jazz、流行音樂作曲家也有影響。
註釋一:
Mallarme的田園詩《L’Apres-medi d’un faune》故事內容請參閱:
http://arts.ntua.edu.tw/news/news.php?Sn=931
參考資料:
http://www.2dollars.com.tw/forum/forum.php?mod=viewthread&tid=376225
http://arts.ntua.edu.tw/news/news.php?Sn=931